郕国与成邑的资料,既已分清,可以进一步考察它们的地理位置。成邑的地理位置,比较清楚。杜预说:“成,鲁地。在泰山巨平县东南”。《谈史方舆纪要》:成“应在今宁阳东北九十里”。他们的意见,都是正确的,因为此地正处于鲁之北境,与公敛处父所言,“无成,齐师必至于北门”正相符合。又:此地正靠近过去的淄水(今天柴汶河),与《左传》所载“成人伐齐师饮马于淄者”亦相符合。经调查,成邑的遗址,应在今宁阳县东庄公社,南故城之北,西故城之东一带,其根据有关郕国的资料所反映,要确定郕国的地理位置,必须符合下列几个条件:
其一,《左传》隐公五年,“卫之乱也,郕人侵卫,故卫师入郕。”从这一资料来看,郕国与卫国的距离,一定是较近的.不然。郕国就不能乘卫之乱而侵卫了,当时卫国都帝丘,今濮阳之南。因之郕国都城当距帝丘不会太远。
其二,《左传》庄公八年,鲁师与齐师共同围城,郕降于齐师。又《左传》文公十二年,城太子以夫钟及邽奔鲁。这两项资料说明,郕国与齐鲁两国相距,也不太远。
其三,《左传》隐公十年:“蔡人、卫人、郕人不会王命”;又“冬,齐人、郑人入郕,讨违王命也”。据《孟子》载:“公侯皆方百里,伯七十里、子男五十里,凡四等。不能五十里,不达于天子,附于诸侯日附庸”(《万章》)。郕为伯爵,能直达于天子,因而郕因不参加伐宋之役,才遭到齐郑的讨伐。郕非附庸小国,能直达于天子,是可以肯定的。在春秋时期,位于大国邦域之中的附庸小国是有的,鲁国的颛臾,就是证明。而一个能达于天子的国家,位于他国邦域之中的情况,则很少见到。郕国既非附庸,当然不会位于别国邦域之中。
根据以上三个条件,我们可以把上面所谈到的三种意见,一一加以检验。
首先,杜预的意见,是不符合这些条件的。因为当时鲁国的疆土,在北境曾达到汶水北岸。这就是所谓的汶阳之田。而把郕国定在今宁阳城北,汶水之南,正处于鲁国邦域之中,这是不可能的。而且,这里距齐国虽较近,而距离卫国则较远,“郕人侵卫”,“卫师入郕”,都有困难。
其次,顾祖禹的意见,也很难成立。据《方舆纪要》:鲁国的中都城,在今汶上城西北三十九里处,而郕城则在汶上西北二十里处,十分明显,这个地方,仍是居于鲁国邦域之中,郕人侵卫,卫师入郕,均无此可能。
最后,就剩下郦道元一家的意见了。我们认为他的这一意见,还是较为可信的。据京相璠的意见,郕都故城在东郡廪丘县南三十里。晋时的廪丘,当然与春秋时廪丘位置不同,这一点杜预已有说明。但总相距不远,因它便不再加以区别,姑且当作一个赢丘来看待。按在春秋时,廪丘属齐,距郕都仅三十华里。这一情况说明郕与齐是靠近的。据《左传》襄公二十六年记载,齐乌余以廪丘奔晋,即袭卫羊角。卫之羊角与廪丘靠近,当然也与郕都相距不远。齐乌余袭卫羊角之后,接着便袭鲁高鱼。杜预说:高鱼在廪丘东北。可知郕都距鲁之高鱼也不太远。据此,肯定西汉所置城都县址,就是当年郕国的都城遗址,即今郓城与鄄县交界之处,是完全符合实际的。它既不位于任何一国的邦城之中,也与资料中所反映的各国的关系相符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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